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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專題概念由「創作的發想即是一場白日夢,創作的過程就像夢遊」的關連出發,從夢的全視角度搬演自己與他人的生活。編導式攝影者的鏡頭就像作夢者的視角般,有時置身其中,有時統馭劇情,身份是演員也是導演,既陷溺又疏離。作品內容藉由與我相關的六位人物,從黑夜至白天接力登場,他們各有其獨立的故事情節,也可與對方的情境相連,成為一套完整的敘事結構。因此可視為六段散落的情節,或以「夢中夢」的關係串連,無論是整體分散為片段,或片段拼湊出整體,都是以不同面孔詮釋創作中遭遇的情緒過程。

我以編導式攝影為依歸,裝置場景與指導被攝者演出,被攝主角將朝兩方向表現:表現自己原本的樣子,或揭露出掩蓋的一面。以下針對「夢遊」這個大題,分點敘說我的想法,作為本專題對夢遊的詮釋定義,與劇情編導的指南。
 

 一、夢遊是相對於現實,讓主角進入相反角色 


所謂平行世界
Parallel Worlds),是指永不交會的宇宙、有事件同時在發生的正負向兩處。許多科幻小說會據此為主軸,探討若在相同時間點置入不同決定,所引發的善惡兩種極端效應。我對此想法非常著迷,每件事的發展都有正反兩面向,而決定存乎一心。若依據佛洛伊德的觀點,人們會將白日未被滿足的願望經過偽裝後發夢,也就是說夢中我們所扮演的角色可能是一個我們平日渴望卻不曾實踐的相反類型。因此作品中可以看見日常生活不會發生的情景,如鎮日踩著細跟高跟鞋的出入時尚地段的女子,與被追逐逃亡的女子形象是衝突的,而衝突本身更能傳達強烈的情緒效果。或使用一些戲謔甚至帶點玩笑惡意的小道具,如恣意傾倒食物、穿絨毛拖鞋上捷運、把落葉掃進浴缸裡、滿床的酒瓶與藥丸等,這些小小的誇張叛逆用意在打破平凡與習慣。

夢遊與深度睡眠的關連密切,夢遊者通常很難被喚醒,且從事下意識、無記憶、習以為常的行為。這很像社會慣性下的集體恍惚,因無法意識危險而享有渾然的安心。一人看是「新奇有趣、隨性、好奇」,在他人眼中可能是「錯愕而怪誕、無意識的、具危險性的」,端看觀者以自身立場來判斷這是美夢或惡夢,被攝者是主動或受控。一樣的潑灑倒臥食物場景,有人覺得新穎好玩,有人感到難堪不安。大街上奔逃的女子,帶給觀者的也許是設身理解,也許是毫不認同。最後一層解讀是觀者對夢遊主角將遭遇未知冒險的預設,此點能使觀者重新思考照片中的熟悉事件,引出個人經驗裡的各式邏輯。畢竟攝影者永遠無法掌握吸引觀者的刺點會出現在哪項細節裡。


 

二、夢遊是日常生活切片,主角只需強化原有個性 


薩依德曾在多本著作裡強調藝術的功用是航向他
者(others),不只把眼光放在自己而已。(Edward Said,2006人有許多的經驗上的普同性,我常在聽完別人說話、看完電影後,不自覺進行起角色交換。這些材料暫存成潛意識的影像,像蒐集了別人的夢成為自己的。心理學界認為夢是日間經歷的殘留,甚至會積極地幫助人們處理問題與發展創意。在遭遇許多狀況時,人們的反應是雷同的,在夢中也會依循同樣的處理方式。如果是夢代表的是一場事件,單一來看,或許會覺得夢經歷者的狀況是獨特的,然整體而言,若置身同一事件,大家的反應也差不了多少。因此認為夢與現實是無異的、自己與他人是無異的,夢中的角色可以是人的縮影,也可以是真實行為的合理展現。以作品呈現來說,被攝者與大眾的慾望是共通的,貪吃欲、窺視欲、追求變化又對未知不安,無論誰都能體會這種掙扎驅動,被攝者只需於鏡頭前強化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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